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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之恋六白云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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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金羊网

一九九五年二月,我应邀只身来到南粤重镇广州,担任白云山下的广州外国语学院附设外国语学校(后改名广东外语外贸大学附设外语学校,现名广州市广外附设外语学校)的教导处主任,有幸成为广东民办教育的拓荒者,我因此能够以一种无拘无束的心态,去探索基础教育改革与发展的新路。原本做出这个选择,也很想借在外语学院工作的机会,跟随外语学院的名师,彻底把我薄弱的英语来次深加工,然后考研究生,或者有机会到国外去做一段时间教育研究,再回来报效我深深眷恋的祖国。

适逢学生集体退学风潮,学生和家长提出集体退学的理由竟然是:办学没方向没特色。我临危受命,襄助王桂珍、刘世平等,半月之内,编制了学校发展的整体规划,编订了《广州外语学院附设外语学校管理手册》(最初发给学生和家长的自己印刷的白封面版本,一九九五年八月学校改名为广东外语外贸大学附设外语学校之后,印制了那个年代相对精美的彩印版),给学生和家长分别作了几场讲座,系统讲授办学方向和特色:学科层面以英语为特色、教学层面以“轻负荷·高质量”为特色、教育层面以“全面发展+个性发展”为特色,并努力带领老师们在教育教学实践中,加速推动这些特色的沉淀;同时剑走偏锋,依托大学,让大学教授批量走进中学课堂,仅仅英语课就开设了基础英语(与普通中小学同样的教材)、语音、口语、视听、阅读、文化、写作等七门以上,那个时候跟我搭班教英语的大学知名教授就有:李筱菊、毛诗惠、王桂珍、方健壮、仲伟合、温宾利、陈铭枢等,这些教授课时量不多,一周一节课,但是名教授的人格、风度、学养,给了学生是一辈子的影响!——我就这样全心全意投入到一个新生的民办学校的修复和一所名校的开创,自己不仅担任教导处主任,同时担任首届93级的班主任兼语文教师,这届学生升入初三一分为二,我应学生的要求,担任首届九三级两个班的班主任,两个班的语文教学。毫无疑问,原本想学英语的计划泡汤了,因为我的阅读是伴随着工作需要的,外语学校最强的就是英语,几乎每个学生都可以当我的翻译,所以,英语是我个人的攻坚方向,却不是当务之急。想深加工自己英语的梦想,自然因工作相对繁忙而泡汤!

一九九六年九月前,我住在位于位于白云山下外语学院内的外语学校宿舍,这里可以随时远眺白云山,可以欣赏山间的明月,可以奢侈地享受略过松涛的清风,可以常年呼吸纯美而富有百花味道的空气,任何时候,感觉充满了无穷的活力和朝气,进入了一种完全不知疲倦的疯狂工作和读书状态。白天基本上以上课和处理教务为主,晚上一边看晚自习一边批改作业,晚自习结束后还必须巡查宿舍。大约十点以后,才进入读书模式。当然,双休日和寒暑假,无一例外安安静静读书。在白云山下,我第一次读《史记》,读的是贵州人民出版社一九九四年版的《史记全译》,而这套四卷本的《史记》,居然是我的学生向凡赠送给我的,读这套书自然想起向凡!古人以《汉书》下酒,读到精彩之处,喝一口酒,赞一声妙!我读《史记》,没有喝酒,也没有喝茶。司马迁悲天悯人的情怀,字里行间蕴含着源始儒家的人本思想,通篇洋溢着人性血性理性,以文学手法撰写历史的淳厚而酣畅的艺术魅力,叙事之中贯穿的闪烁真理光芒的“太史公曰”等等,足以让我陶醉,比喝酒喝茶的滋味不知道要好多少倍!读《史记》七遍就是从白云山下开始的!

白云山下的青春岁月,读得最多的还是教育心理学著作和西方道德著作。那时因为我面对的新型民办学校的管理,面对民办学校教师的管理,面对自己任教的两个班家庭背景相对比较好的孩子的教育,我必须静下心来读书。读书的目的,在于不断解决教育教学过程中出现的问题。我因为教《公西华侍坐》而确信孔门师生的关系,绝不是汉代经学和宋明理学语境中生硬杜撰的绝对服从屈从的关系,而是一种亦师亦友亦兄弟的情谊,所以,我不敢追求“一朝为师,终身为父”的礼教传统,而是追求亦师亦友亦知己的师生道义相期。

我的阅读行为,对学生有潜移默化的作用。我带的首届毕业班的学生,都是在阅读中与我一起成长的。他们各有自己鲜明的阅读趣向:郑晓燕同学的阅读趣向,偏重于文学,尤其是散文,是一个梦想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任女总理的少年;张春意同学的阅读趣向,居然是政治学,想成为政治家;卢颖同学的阅读趣向是现当代散文,也时不时写散文;刘贵贤同学的阅读趣向是诗歌,也偶尔创作诗歌;盛强同学的阅读趣向是军事,那个时候他对军事的了解比我深、比我广很多;向凡同学的阅读趣向是历史,当时四卷本,我们俩交换阅读,当他准备赴新西兰留学的时候,索性就把《史记》送给我,留个念想;龚进的阅读趣向是数学,一个非常安静享受数学的少年才俊;杨蓉同学的阅读趣向是演讲学;李卓文的阅读趣向主要集中在英语和计算机等等。全班没有两个阅读趣向完全相同的学生,阅读成果自然精彩纷呈,几乎每个学生都能够在那个时代的报纸杂志发表文章。最有意思的是,每逢郊游、春游,学生们就三五成群,以阅读趣向为纽带,自然形成了丰富多彩的聊天群——实体的而不是虚拟的。我也常常不经意成为某一群中的一员,碰到那一群,就自然融入其中。此时此刻,我觉得,除了我的文学和教育专业,很多学科知识储备不如学生,英语更是如此,很多学生初三级就能顺利通过大学四级英语考试。

白云山下的读书,强化了我潜意识中的紧迫感。人生有涯,知也无涯。宿舍楼二楼的3号房,自然成了外语学院内最后熄灯的地方。周末或休息时间,我的阅读是没有节制的,读书到凌晨一点两点三点,一任自然,困了累了支撑不住了,就一觉睡到自然醒。也是在这段读书的日子,我才体会到,中国教科书“教学相长:教学双方相互促进”的定义是何等苍白贫乏。我在与学生的共同阅读中,体会到孔子两千多年前开创的“教学相长”的真正含义是:师生应该也必须是有情怀的读书人,师生应该也必须是成长的生命共同体,师生应该也必须是一辈子道义相期的人生知己。如此,才叫做教学相长!

——在今天“双减”的历史转折点,回望当年的教育,学生没有现在这么沉重的课业负担,取而代之的是尊重差异、保护兴趣、发掘潜能的个性化阅读,是一种自由自在自主的阅读;阅读让他们的中学时代充满了快乐,阅读让他们的青春充满了活力,阅读让他们对那段无悔的年华有了一生的眷恋!时至今日,广州市广外附设外语学校依然是成千上万家长心目中的明星学校,依然是莘莘学子向往的学习乐园;学校一直在传承属于自己的优秀传统,而且一直在追求创新和发展!后来的天河外国语学校的办学思想和理念,拥有原广州外语学院附设外语学校的文化基因!某种意义上讲,天外是广外外校的升级版!

一九九六年七月,有幸被安排到华南师范大学研究生课程班学习,也因为是华南师范大学的首届研究生班,大学派出了最强的阵容:刘鸣、莫雷、任旭明、郑雪、王志超、李雅林等知名教授;这个群体,在那个年代几乎都是博士或教授,而且几乎都有留学背景,双休日和寒暑假,聆听这些大师们的教诲,工作日即付诸实践,这种“学而时习之”和“知行合一”的学习,使我对教育学、教育心理学、学校管理学、课程论的学养学力,上升到一个全新的境界!华南师范大学这批大师对我的影响十分深远,他们的人格风度,他们的修养气度,他们的职业温度,他们的学术厚度,他们的思想深度,成了我教育人生的理想和标杆,也让我对华南师范大学有了深深的眷恋和深情的回望!——如果说,在武汉教育有幸际遇那个年代刚刚平反的右派大师群体,让我有学术登堂入室的向往和追求;那么,有幸受教于华南师范大学这批当代大师群体,让我有学术登堂入室的自觉和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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